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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小小选择袭击镇妖司来出名，真的是自古以来的王道做法，只是大部分的门派没法这么做而已，有几个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没钱。
还是那句话，砸碗容易，砸了王朝衙门容易，但是给人一个新碗就难了，如果不能给人新碗，民生凋敝，那自然而然就很难混的下去。
而且失去了秩序，就意味着对于宗门来说，这么做毫无意义，因为无法获得任何的资源，而如果要给一个新碗，花费的代价太大。
哪怕是龙虎山正一教把八辈祖宗算上，最大的极限也就是维持汉中一地的秩序和统治，而且不管是什么宗门，终究是求道的，把精力放在管理民间上，那不是本末倒置嘛。
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很大的风险，那就是功德是虚，可果报是真啊，真弄到天下大乱，阴阳颠倒，民不聊生那是肯定会挨天谴的，更准确说是挨天灾，天地不仁，自然不会为了死了多少人这种事情而惩罚谁，可是自然自有其规律。
失去秩序，也就失去对于妖魔的弹压能力，到处都是怨气，对于走神道的修士来说，就好像是正在吃饭，结果饭碗里面被人倒了屎——天怒人怨就是一个称述句，这么干了的宗门和修士不用想就是不得好死的下场。
因此，王朝皇室虽然没有什么所谓的龙气、国运庇护，但是百灵守护是真的，除非这个王朝活着带来的坏处比天下大乱还大。
比如说到处都是贪官污吏、盘剥导致民不聊生，人民的愿力被怨念和仇恨污染，导致神仙都没处下口，如同在粪坑里面找米吃——那就会放手，甚至推波助澜，毁灭这个旧王朝。
而修行界，这个情况就被称之为“劫”，谁都跑不掉，除非真正超脱，而真正超脱达到混元道果的又没法跑回来，那等于是白说。
那么如果能给新碗呢？有那个财力经营自己家的名山大川不好嘛？那么这个名山大川怎么来的，那就是小小干的事情的另外一个整法了。
所谓杀人放火受招安嘛，只要顶住了王朝的进攻和反扑，并且又对皇位朝政没有兴趣，不去夺取他们的权力，那最后大多双方都可以达成某种默契，把山门周围的一片地盘册封出去，而修士大多都不怎么注重权势地位也乐于把这些琐事交给王朝的官僚。
老道士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当然，也可能是祖师爷也不太好意思把这种事情摆到台面上来说，实际上大部门的门派，特别是大型宗门开山立棍的时候，都会遭到官方的打击，只有顶过去了，才能不断的发展壮大。
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是为什么这些门派大多数隐藏在山林里面，算是一种默契，也是一种易守难攻的地势选择，真要说修行的话，大隐隐于朝才是最佳选择。
只是，不管怎么说，没有门派会选择镇妖司这种硬骨头来打，都是默默无闻的渡过发展期，然后扬名，然后立派，然后扩大产业，直到达到王朝容忍极限，然后被试探，最后发现代价太大，王朝选择默认或者册封拉拢。
“你们几个，干点正事，把卷宗带过来，把这些事情都处理掉，还有，在门口支个摊子，但凡有问题上门的，让人给写下来，不管是妖魔鬼怪作祟，还是贪官污吏逼迫都可以。”小小指示着参将和那些活下来的镇妖司武侯把摊子支起来，上面写着“谁有不平事？”。
一开始确实没人敢靠近，谁知道这狂徒能够嚣张多久呢，万一得罪了那些权贵，这货能一拍屁股进山了，自己还要本地生活呢！
不过，很快就有几个富户指示了家里的家人（自小培养的仆人不是亲人）来找到小小，有家里闹鬼的，有出门撞邪的，还有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自己出面是怕万一到时候被扣个从贼的帽子就糟了。
小小把这些委托分成几类，需要调查事情起因的，比如说撞邪的这种就打发镇妖司的专业人员去，反正干不好的话，后院有的是地方埋人。
而妖魔作祟的就让朝霞去砍人，砍不过的再来找她，她放飞剑砍人，至于说那些贪官污吏什么的，就交给朝霞去接委托，她又不在乎所谓的皇权，更别说皇权延伸出来的官威了。
几天下来，镇妖司参将简直是被当成狗来使唤，从进入镇妖司到现在还没有这么忙碌过，这让他甚至有种错觉，这不是狂徒在袭击，是尼玛镇妖司的司正大员下来督查工作了。
理论上来讲，他不应该从贼的，只是被性命逼迫，但是实际上，干的又本来是这个部门该干的工作，是忠君之事，这就很矛盾了。
“将军，朝廷天兵还有多久才来啊？”
“快了，最多不过一月功夫”毕竟调兵遣将，征召奇人异士，层层官僚捂着盖子观望也是需要时间的，没那么快。
“等到天兵一来，这两个小娘皮，老子非拔了她们的皮不可！”
被驱使着走村窜巷的武侯几时受过这个苦啊，平时就算出了什么大案子也只是下去转一圈，情况不严重，就随便抓两个抵罪就行了。
而现在，得老老实实的走街串巷，还特么要填一大堆的调查表格和文书，连衙门里面的老书吏都有点麻爪，不知道该怎么作假。
肥差一秒变苦差不说，还得带新人，这两人是真当自己家了？说扩编制就扩编制，这不是父子相传的职位嘛，结果，一来就把自己的叔父给开了，然后空出位置找了街头的两个游侠儿。
那些游侠别看着一副疾世愤俗的模样，那只是因为他们被排挤在外而已，如今一朝披了一张官皮，那可叫一个威风，对他们这些老资格动辄打骂——好吧，就这个干活效率被打骂也是正常的——可这不是什么现代的公招岗位，而是一个父子传承的东西。
你把人家老爹丢出去，然后把本来该轮到人家继承的位置拿去给那些被看不清的游侠儿和武生，那不是纯粹的得罪人嘛。
然并卵，敢搞事的全埋进后院把位置腾出来了，甚至还在扩编制，招更多的人。
“我说，你们这么小气的嘛，堆积了三千多卷宗处理不掉，还不招人？”招人就要俸禄，200个州府衙门的编制招满，他这个参将就要少吃接近一百五十个空饷的好么。
更别说本来镇妖司的薪资拨款就不多，朝廷里面的大员本来就给吃掉了一大半，这种州府级的镇妖司衙门还好，往下的经费更加窘迫，招满的话，那个钱是不够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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